媒体时代团队化采写稿件的必要性


媒体时代团队化采写稿件的必要性
作者:■《解放军报》记者 郭丰宽



2018年新春,我和《中国国防报》记者方帅、丛嘉,中国军网记者李小琳、王玉、李晨,技术运营部的范印珍共7人组成采访小组,到西藏边防参加“新春走军营”活动。历时10多天的采访中我们相互协作,做到事前有沟通、事中有交流、事后有小结,安全圆满完成了这次采访任务。



此次采访打破“家家冒烟”的传统做法,以军报记者为中心,和其他平台媒体记者一起到部队采访,稿子写好后发回融媒体中心“新春走军营”稿库,再由各媒体酌情处理。我认为这是报社在改革之前的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转型“试水”,更是为下一步改革后尽快适应新体制而铺开工作的一次有益探索。



一、融媒体时代的“快”新闻需求,让我们不得不团队化协作

2017年6月21日,新华社发的“刚刚,沙特王储被废了”的一句话短讯,其后台的热闹和关注度不亚于这条爆炸式新闻的内容所引起的波澜——9个字由3个编辑完成。

我们姑且不论他们是如何分工的,但这条新闻引起的轰动效应,不能不说是团队化协作的结晶。我们通常的写法基本是“某年某月某日,……”而新华社则用“刚刚”两个字代替时间。我查了一下词典,“刚刚”是指很短的时间以前。语出关汉卿 《窦娥冤》第二折:“刚刚讨药的这人,就是救那婆子的。”要是我,在那么急切的情况下,是绝对想不到用“刚刚”这个词来表述新闻发生的时效性。这,就是“人多力量大”。



有人说,对一个新闻事件的深度报道,5年前如果能在7天内完成采写,就不会输给竞争对手。但随着UGC市场的蓬勃发展以及手机终端阅读习惯的养成,新闻竞争的拼抢速度变得越来越快,以致第二天甚至当日就有大量深度报道推出。在这样的需求下,如果不用团队化采写的办法来提升报道速度,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团队化采写的本质,是把一个人的工作分解给多个成员完成。从空间上来看,采访写稿的工作过去是线性完成的,团队化采写则将采访演变成了在三维空间同时进行,而把写稿环节变成了“插件安装”。这样的操作,代表着一种新的常态化工作方式,对团队的协作性要求高。在这种工作方式下,已经没有了名编辑名记者,只有出不出色的团队。



根据发稿计划,2月14日到17日我有4篇稿要发回报社,一天一篇。边防连队驻地之间距离相对较远,道路状况较差,外出采访用时多,精力耗费多,回来再写稿发回报社,无论是记者或是后方编辑都显得异常紧张,而且连续几天如此,在缺氧的高原身体肯定吃不消。因此,我和中国军网、国防报的记者协商,分开采访,每人一篇,这样就把压力化解。



2月9日下午5点左右,就在采访组所有人员气喘吁吁爬上海拔4520米的无名湖哨所时,军报网络部李东航副主任来电,要求我们以《今天我们爬爬战士走的巡逻路》为题,发一组图片新闻。中国军网的3名女记者此时高原反应严重,在战士的帮助下爬上山后边吸氧边休息,根本没有体力和精力完成这项任务。




一边是马上要发新闻稿,一边是记者身体状况不可能完成任务的现状,怎么办?我急忙协商其他人向军网发稿。当天晚上7点,网络部李东航副主任临时指定的稿子按时在军网推出,收到了良好宣传效果。




二、融媒体时代的“真”新闻需求,让我们不得不团队化协作

真相永远是最珍贵的。撇开“真实”二字,再好的新闻都毫无价值可言。媒体的核心竞争力在于生产优质的内容,而“真实”正是优质内容的第一要素。“问题”新闻,是对受众的极不尊重,是对社会的极不负责。只有怀着对新闻的敬畏之心扎实、深入地采访,不道听途说、不主观臆断,才能呈现事物的真实脉络。

今天,网络里的信息都以飞一样的速度更新着,这些海量的信息足以对事件的进展实施同步传播,而在比拼速度的大环境下,真假、虚实、对错的信息亦在网络里齐飞共舞。受众无比匆忙,又无所适从。



在传统媒体时代,记者在新闻现场看到什么报道什么,大家不会质疑其真实性与准确性。如今,随着新媒体技术设备的普及应用,公众完全可以参与突发事件的报道,从不同角度提供素材。融媒体记者如果还像过去那样只报道自己所看到的,而没有充分吸收、利用好用户贡献的内容,受众就会觉得你的报道不够全面、客观,进而质疑媒体的公信力。因此,在融媒体时代记者“在场”不仅仅是亲临现场,准确报道所见所闻,而且还要利用好报道事件发生地的用户贡献内容,将其纳入自己的报道中,以此获得充盈的“现场感”。



用真实的素材做好新闻,是对记者的专业素质的更高层次的要求。记者不仅要具备丰富的知识、深厚的写作功底、深刻的人生阅历,更重要的是要有深入基层捕捉题材、亲历现场发掘真相的耐心和细心。取得第一手资料后,根据对资料的认真研读、理解,形成相对独到的视角以及缜密细致的分析说理,从而把一个好的新闻素材精心制作成受众欢迎的新闻精品。时效是新闻报道的基本特征,尊重新闻传播的时效,也就是尊重新闻传播规律的表现。片面地追求宣传效果,易导致失实报道,给事件当事人及社会造成不良影响。



2月9日,我们爬上无名湖哨所,接待我们的是连长李文多。2月6日我们曾写过一篇反映团领导下基层代职,以保障“老边防”“老西藏”回家过年的稿子。国防报记者丛嘉在采写《无名湖,今夜无眠》一稿时,说看到连长在哨所。两篇稿子,同一个主人公,第一篇稿子里说他已休假走,第二篇稿子里说他在哨所,前后矛盾,如何向读者交待?我问团里的人员是怎么回事?他说当时这名连长是走了的,后因指导员家属临产,他刚到山下又把他叫回来。这时有人说,事实就是这样,再说一个人名读者也不会注意。





闻此情况,我找团领导和他本人以及上级机关,反复核实到底怎么回事。同时安排另外一名记者,去找他本人了解情况。在核实他确实因工作原因放弃休假后,我急忙电告编辑部,取消了发第一篇稿子的计划。“新春走军营”活动发的每篇稿件,我们都是分工明确,有人负责写初稿,有人负责校对核实新闻事实,确保了发出的稿件真实无误。



三、融媒体时代的“新”新闻需求,让我们不得不团队化协作

融媒体的发展经历了从理念确立、模式探讨、具体路径到业态探索的操作实施阶段,呈现移动传播时代主流媒体舆论引导的新形态、新格局。坚持在广度、深度、精度、专度等多层次的融合创新是“众媒时代”新型主流媒体所追求的目标。



无论平台刊发什么样的稿件,都与记者的素养有密切关联。澳大利亚迪肯大学新闻学院副教授史蒂芬·奎恩博士把融媒体记者分为三个层次:即能够用手机对突发事件进行报道;能够在一天内为网站写稿,提供视频和博客新闻,为报纸写稿;能够为报纸写深度报道,为电台、电视台做纪录片。但我认为任何一种体裁报道的新闻事件,脱离了“新”就没有市场。



今年的春晚,在这方面可以说为我们树立了榜样。春节最重要的是新年祝福的传递,诚挚、真切的祝福是春晚对亿万观众最直接的表达,“@春晚”也不例外。节目期间,线上发起微博话题活动我爱的春晚我做主、“@春晚”等让观众对2018春晚进行讨论的同时,发表自己的新年愿望与祝福。截至2月22日12时,微博主话题@春晚阅读量20.3亿,讨论量298.8万。

此外,春晚部分明星在表演结束后到达“@春晚”现场为粉丝送上家乡话春节祝福,拍摄表情包照片、拜年短视频并自制专属礼物送给观看节目的观众。节目中明星对春节习俗的分享,与“小屏”的观众形成“春节感”的碰撞与交融,多样的互动形式带动节目气氛、营造节日氛围,让“祝福”不再拘泥于单一的形式。

这种“零时差”的祝福分享,在一定程度上使得交流与互动超越了时间、空间的限制,跨越了经济水平、文化水平等局限,实现春晚在新媒体语境下的新变化。它告诉我,融媒体时代的新闻传播方式一定要新。

按照史蒂芬·奎恩博士把融媒体记者分为三个层次的标准,我们尚且不说掌握的技巧有多深,基本掌握了这些技能的记者来从事新闻宣传工作,都会比现在只掌握了一门技术的人从事新闻宣传工作所产生的效果要好得多。

没有那么多的“金刚钻”,“瓷器活”怎么干?在采写某团为军嫂颁发“优秀家庭”荣誉证书一稿时,我安排一人负责现场的拍照、写图片说明在微信公众号上刊发,两人负责采访军嫂代表完成稿件初稿。活动虽然小,任务不重,但颁奖活动结束一个小时后,微信公众号的稿子就发出去了。同时,我又让一名记者和后台联系,专门负责网友的留言回复,使此项活动的文字稿还没见报,就已让网友又一次对边防军嫂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要是没有众人的协作,在每天采写一篇文字稿件的情况下,再去做微信公众号的图片新闻、回答网友留言与网友互动等工作,我想我可能是怎么都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