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年前的一个下午，去一个朋友的画廊看他们办的陶瓷展，陕西路附近。人不多，就喝茶闲聊。这时候来了位文质彬彬的老先生，看起来和画廊老板也很熟络。他拎着一个大旅行袋。老板就招呼他坐下喝茶。老先生很谦和，讲到历史文化，就知道是读过书的。他只是坐了一阵子，告辞离开。
我顺口问画廊老板，这老先生是谁。答案让我有点诧异。他说这老先生是流浪汉，不知道曾经发生什么事，现在孑然一身。他喜欢艺术，常常来画廊转转。熟络之后，有次和画廊老板讲了自己近况。住在附近一个类似安置的场所，床位一个月200块，所以每天带着行李包出门，也是所有家当。日常三餐，当时附近有家餐饮连锁店（忘了名字），每天有类似爱心餐提供给他们，不花钱。
这么多年过去了，朋友的画廊搬家了。有时候路过，会想起一面之缘的老先生。不知道如今是否还安好。尤其是这几年。
那个暖洋洋的午后，最让我印象深刻的，大概是他们闲聊时的画面。很体面，不卑不亢，即使在生活的漩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