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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时会莫名被命运推一把,而当时是完全不自知的。十几年前在北京的一个下午,四五点钟的阳光从窗口投射到办公桌的一张纸上。我拿起那张纸,上面写的是本年度驻外报名通知。这张纸放了好几天都没注意,报名截止是次日中午。

不知怎么的,没有任何征兆和事先准备,我突然下决心要报驻外。还记得那时冲到隔壁楼的办公室,逮住正要下班的领导请他签字,领导一脸惊讶,当场拒绝,一路追着他到停车场,他充满了不解与恨铁不成钢,甚至还有一点受伤的情绪关上车门绝尘而去。

第二天一早我便去领导办公室等着,上午十一点报名截止的最后一刻他终于姗姗来迟,心软把字签了。

其实我明白他所有的情绪。那时我们部门从零开始创办两年,从只有我们三个人捉襟见肘发展到七八十号人,我和另外一位同事被提拔,做了小头目,只要在机制内慢慢熬,攀登路径是十分清晰的。此时选择驻外,就要从一线业务小兵做起,而且地点未定,很可能是某个非洲或东亚小国,是倒退,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人生有时不能那么富于功利。我也不是那种擅长规划与设计的人。命运的推手就在那一瞬间。至于误打误撞去了纽约则是另一个故事,在这个故事里永远要感谢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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